与此同时刘光天也开始了他激动的学徒生涯。
龙成厂新派二车间里锯木声、刨削声、敲打声交织成一片生产的热潮。
刘光天穿着崭新的工装额头上沁着汗珠正跟着他的师傅——一位姓孙的五级木工老师傅学习最基本的平面刨削。
“手要稳!眼要准!顺着木纹走!别使蛮力!”孙师傅声音洪亮带着一丝不耐烦“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推刨子不是推车!要的是均匀的劲儿!你看看你刨的这面跟狗啃的似的!两头深中间浅这板子还能用吗?废料!” 刘光天看着自己刚刨过的那块松木板表面坑洼不平深浅不一跟旁边孙师傅示范的那块光滑如镜的板子形成了惨烈对比。
他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更是憋着一股邪火。
进厂快一个月了想象中的“快速上手”、“崭露头角”完全没有发生。
每天就是干些搬运木料、打扫卫生、打磨边角、递工具的杂活。
好不容易开始学点技术也是从最枯燥、最基础的平面刨削、直线锯切开始。
孙师傅要求极其严格甚至可以说是苛刻动作稍不规范就一顿训斥做出来的东西稍有瑕疵就被批得一无是处。
“师傅我……我再试试。
”刘光天咬着牙拿起另一块木板深吸一口气学着孙师傅的样子摆好姿势用力推了过去。
“停!”孙师傅一把按住他的手脸色更沉了“手腕僵得像根木头!腰也不动!全靠胳膊死推!你这样刨到天黑也刨不平!放松点!用腰带动!手腕是活的!感受木头的纹理!再来!” 刘光天被训得头晕脑胀心里的不服气越来越重。
他偷眼看向车间另一端。
那里是核心工艺组的地盘赵山河正背着手像尊铁塔般巡视着。
王勇和赵红刚也在埋头干活但明显干的是更“高级”的活——开榫眼。
虽然动作也显生疏但赵山河偶尔会指点两句不像自己师傅这样疾言厉色。
“凭什么?”刘光天心里愤愤不平“王勇那小子傻大个赵红刚毛头小子不就是靠着林墨的关系吗?直接就能跟着赵大师傅学开榫?我刘光天在街道木器社也干过两年算是有基础的凭什么就得从最苦最累的刨板子开始?林墨当年不也是两年就考了四级工?他能行我凭什么不行?肯定是师傅故意刁难我!” 休息的哨声响起工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水休息。
刘光天端着破搪瓷缸子凑到王勇和赵红刚旁边酸溜溜地说:“行啊二位这都学上开榫眼了?赵师傅亲自教前途无量啊!” 王勇憨厚地笑笑抹了把汗:“哪能啊光天哥。
我们这也是刚学赵师傅要求可严了错一点都不行。
我昨天开废了三根料手心都挨了戒尺。
” 赵红刚则机灵些看出刘光天的不爽打着哈哈:“是啊光天哥万丈高楼平地起嘛。
孙师傅手艺好要求严是好事基础打牢了以后学啥都快。
我们这开榫眼也是从最基础的方榫练起赵师傅说了没在砂纸上磨秃十根手指头别想碰异形榫。
” “哼基础基础!”刘光天更不高兴了压低声音“我看就是看人下菜碟!林墨当年学手艺也是从刨板子开始的?他两年就四级了!咱们厂谁不知道?” 王勇和赵红刚对视一眼没接话。
他们虽然跟着赵山河时间短但也从老师傅们嘴里听说过林墨的“事迹”。
那不仅仅是天赋更是玩命般的刻苦和近乎偏执的认真。
据说他当学徒时别人休息他还在练手指磨破出血是常事对每一个细节都抠到极致连赵山河那么挑剔的人都挑不出毛病。
这种狠劲不是谁都能有的。
“林师兄……那不一样。
”王勇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有啥不一样?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刘光天不服气“等着瞧!我就不信我刘光天学不出来!等我手艺成了也考个四级工给他们看看!”他撂下狠话心里盘算着怎么找个机会在领导面前露一手。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一记更响亮的耳光。
下午孙师傅让他独立刨平一块一米长的柞木板要求平整度误差不超过半毫米。
刘光天卯足了劲结果越紧张越出错刨出来的板子中间竟然凹下去一块。
“刘光天!”孙师傅的怒吼响彻半个车间“你眼睛长后脑勺上了?这板子让你刨成瓢了!知道这柞木料多金贵吗?现在什么年月?浪费就是犯罪!今天下班别走了!把废料区那些边角料都给我刨平磨光!不磨完不准走!还有这个月的工具损耗费从你工资里扣!” 工友们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刘光天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看着手中报废的柞木板又看看远处林墨路过车间时平静扫过的目光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那道看似触手可及的“林墨式成功”背后是怎样的高墙。
六月的四九城暑气渐起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甜香和一种属于考季的紧张气息。
林墨的生活里高考复习的浓度已经提升到了顶点。
白天他高效地处理完质检中心的事务确保那庞大的外协网络和生产线质量不出纰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作者:梦中云缥缈
作者:艺子笙
作者:逃避的怯贼
作者:明天雨夹雪
都市言情
作者:特工42
作者:坐家里等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