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得让它吐出来!于得水粗粝的大手一下下挤压着狗肚子。
王谦有样学样手指深陷进大黄柔软的腹部。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大黄突然剧烈痉挛哇地吐出一滩黑水腥臭扑鼻。
王谦顾不上脏伸手在呕吐物里翻找果然摸到一根三寸长的缝衣针针尖还泛着诡异的蓝光。
找到了!他捏着针尖凑到煤油灯下针尾缠着圈细如发丝的红线——这是赵老蔫的标记!那老东西给捕兽夹做记号就爱用这招!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接着是杜小荷带着哭腔的喊声:王叔!快开门! 王建国刚拉开门闩杜小荷就跌了进来棉袄扣子都没扣好露出里面碎花小褂。
她怀里抱着个陶罐手指冻得通红。
我爹...我爹让我送解毒散来...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说是祖传的方子... 王谦接过陶罐掀开油纸封口一股清凉的薄荷味扑面而来。
于得水凑过来闻了闻独眼一亮:好家伙!冰片麝香!老杜这是下血本了啊! 药粉灌下去不到半刻钟大黄的呼吸就平稳了许多。
孙大夫又给打了一针葡萄糖狗尾巴居然微微摇了摇。
命保住了。
孙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得休养半个月这期间别让它... 话没说完院门外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接着是王晴的尖叫:哥!有人往咱家扔火把! 王谦抄起水连珠就往外冲差点和迎面跑来的妹妹撞个满怀。
院门外几个半大孩子正围着个燃烧的草捆尖叫火苗蹿起老高眼看就要引燃柴垛。
都闪开!王谦一脚把火捆踢到雪地里哧的一声冒起白烟。
火捆里裹着块破布烧化了的尼龙纤维发出刺鼻的焦糊味——这是供销社才有的的确良布料! 看清是谁扔的了吗?王谦一把拉住妹妹。
王晴小脸煞白辫子都跑散了:就...就看见个背影像是赵老蔫家的二小子... 屋里人闻声都跑了出来。
王建国二话不说回屋拎了把斧头;于得水更绝不知从哪摸出把锈迹斑斑的军刺;连孙大夫都抄起了顶门杠。
老王!别冲动!杜勇军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他挤到前面手里还拿着个牛皮纸信封刚收到的信县里要搞严打这节骨眼上出事... 王谦捏着那根毒针指节咔咔作响:杜叔他们给大黄下的是乌头毒。
他举起针在晨光中转了转针尾缠红绳是赵老蔫的标记。
人群嗡地炸开了锅。
在牙狗屯害人猎狗比偷人媳妇还招恨。
猎户们全靠好狗追山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狗顶半个家当。
找他去!于子明不知何时也拎了把柴刀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大黄跟他进山的次数不比王谦少去年冬天还从狼嘴里救过他。
杜勇军还想劝王建国已经大步流星往屯西头走去皮靴踩得积雪咯吱作响。
王谦快步跟上路过柴垛时顺手抽了根杯口粗的柞木棍。
赵老蔫家是屯里最破的土坯房院墙塌了半截也没修。
众人赶到时院门大敞四开灶房里冒着炊烟显然人还没跑。
赵德柱!滚出来!王建国一斧头劈在门框上震得房檐上的冰溜子哗啦啦掉了一地。
屋里传来碗碟摔碎的声音接着是女人带着哭腔的求饶:王大哥...当家的他...他一宿没回来啊... 王谦箭步冲进屋里猎枪抵在正在吃饭的赵家二小子脑门上:说!你爹呢? 半大小子吓得筷子都掉了裤裆瞬间湿了一片:我爹...我爹昨晚上说要去...要去公社... 放屁!于子明从后院揪出个满脸雀斑的少年你家老三都招了!昨晚他看见你爹往王家后院溜! 王谦的目光扫过炕桌上的饭菜——玉米面饼子咸菜疙瘩唯一一盘炒鸡蛋明显是刚加的菜。
他一把掀开碗柜里面赫然放着半瓶西凤酒和一条大前门香烟!这哪是赵老蔫家消费得起的? 酒哪来的?王谦的枪管往前顶了顶。
赵家二小子哇地哭出声:是...是马三爷给的...说我爹帮他办件事...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
原来马三爷得知野牛被捉气得连夜派手下找到赵老蔫许了五十块钱让他给王家的猎狗下药。
赵老蔫贪财又嫉妒王谦最近猎获颇丰就用了最阴毒的飞针。
找!就是把兴安岭翻过来也要找到这王八蛋!王建国气得胡子直抖。
众人正要分散搜寻屯口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
不多时两个穿蓝色制服的公安押着个五花大绑的瘦小男人走过来正是鼻青脸肿的赵老蔫! 同志这是...杜勇军赶紧迎上去。
年轻些的公安笑了笑:昨晚我们蹲点抓投机倒把的在公社后山撞见这货往井里扔东西一搜身上还有毒药和飞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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