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兴安岭积雪消融黑土地散发出潮湿的气息。
王谦蹲在院子里擦拭新买的永久牌自行车车把上的铃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这是用最近几次狩猎分红买的花了整整一百八十块钱。
谦哥!于子明风风火火地闯进院子崭新的狗皮帽子上别着个闪亮的毛主席像章李哥说今儿个去东山转转听说有群傻狍子在那儿活动! 王谦抬头看了看天色朝阳刚刚爬上山头是个狩猎的好天气。
他拍了拍车座:成咱们轻装去让狗帮歇几天。
前段日子追野猪群几条猎狗都累坏了刘玉兰正给它们调理。
于子明兴奋地搓着手:那我回去拿枪!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对了玉兰和小荷呢?不带她们? 让她们歇着吧。
王谦把擦车布拧干昨儿个杜婶子说小荷熬药熬到半夜眼睛都熬红了。
正说着王建国扛着铁锹从后院过来裤腿上沾满了泥点子:又进山?新房再有半个月就上梁了你得盯着点。
爹您就放心吧。
王谦把自行车靠墙放好李哥说了今天就是去东山转转晌午前准回来。
王建国哼了一声没再多说。
自从儿子带着狩猎队挣了大钱他在屯里的地位水涨船高连老支书见了他都主动递烟。
可老头心里总不踏实——钱来得太快未必是好事。
王谦进屋收拾装备。
水连珠擦得锃亮子弹袋装满腰间别上父亲的老猎刀。
想了想又往帆布包里塞了两块杜小荷烙的糖饼和一壶烧酒。
东山不远但猎人进山从不空手这是规矩。
院门外传来李卫国的口哨声。
王谦出门一看老猎人今天格外精神穿了件崭新的劳动布褂子猎枪斜挎在肩上枪托上缠着红布条——那是他媳妇求的平安符。
就咱们仨?李卫国环顾四周狗不带? 让它们歇歇。
王谦拍拍腰间的水连珠今儿个咱们也练练枪法。
三人轻装出发沿着屯后的小路向东山行进。
路上碰到几个早起的屯里人有打招呼的也有装作没看见的。
王谦注意到老张家的小子远远看见他们就拐上了岔路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股酸劲儿。
瞧见没?于子明撇撇嘴自打咱们买了自行车老张家那小子见天儿阴阳怪气的。
李卫国吐了口唾沫:眼红病!见不得别人好! 王谦没接话。
屯里的风言风语他早有耳闻——有人说他们狩猎队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有人说他们打猎破坏了山林平衡更有甚者传言他们跟黑市有勾结。
对这些闲话他一向置之不理。
可今天不知怎的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东山不高但林密。
三人沿着兽道慢慢推进李卫国打头王谦断后于子明在中间。
这是老猎人的经验——生手走中间最安全。
看这儿。
李卫国突然蹲下指着地上几处新鲜的蹄印狍子不超过俩时辰。
王谦检查了一下足迹判断有三到四只正在啃食新发的嫩芽。
他做了个分散包抄的手势三人默契地分开前进。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冠洒下来在林间形成斑驳的光影。
王谦猫着腰借着灌木的掩护慢慢推进。
远处传来咔嚓的轻响是于子明的方向——这小子总是毛手毛脚的。
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林间的寂静!是李卫国的警报!王谦立刻端起水连珠朝声源方向奔去。
刚跑出十几步就听见于子明一声惨叫紧接着是树枝断裂的咔嚓声和野兽的低吼! 子明!王谦心头一紧脚下加快了速度。
拨开最后一丛灌木眼前的景象让王谦血液凝固——于子明仰面倒在地上一头体型硕大的豹子正扑在他身上!那畜生黄褐色的皮毛上布满黑斑粗壮的尾巴高高翘起锋利的爪子已经撕开了于子明的棉袄! 操!李卫国从另一侧冲出猎枪已经抵在肩上。
豹子察觉到危险猛地扭头金色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就在它即将跃起的瞬间王谦的水连珠响了! 砰! 子弹擦着豹子的后腿飞过打在树干上木屑四溅。
豹子受惊放弃了到手的猎物一个纵身跳上旁边的山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三人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别动!李卫国厉声喝道它要扑! 王谦的额头渗出冷汗手指稳稳扣在扳机上。
豹子是山林里最危险的猎手之一速度快、爆发力强一旦扑下来谁先死还真说不准。
时间仿佛凝固了。
豹子的尾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空气肌肉在光滑的皮毛下滚动。
于子明躺在地上不敢动弹鲜血已经从棉袄里渗出来。
谦儿...李卫国小声说我数到三一起开枪... 王谦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豹子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后腿微微下蹲这是要扑击的前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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