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死生不复相见”是刀。
一刀斩断了她与贾家最后一丝血脉牵连。
贾母眼睁睁看着那个素白的身影头也不回地登车离去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那决绝的背影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刺穿了她心中所有虚妄的幻想和最后的体面。
“哇——” 一口气没上来贾母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向后瘫倒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哭。
那哭声不再是为了求情不再是为了作戏。
是一种被彻底掏空了所有希望的绝望的哀鸣。
“老太太!” “母亲!” 贾政等人手忙脚乱地围上去宫门口瞬间乱作一团狼狈不堪。
周围的侍卫和百姓看着这凄惨的一家子再看看那远去的马车议论声压抑不住地响起。
“三记响头恩断义绝!这林家姑娘是块铁!” “逼急了!不然好好的外孙女谁愿走到这一步?” “凭本事把被吞的家产讨回来还把仇人踩进泥里这才是真本事!” 敬畏恐惧感慨。
从今天起京城里再无人敢小觑这位林家孤女。
她不是什么寄人篱下的可怜人。
她是一朵带血的玫瑰美丽且噬人。
马车内。
黛玉的背挺得笔直像一座永远不会被风雨击垮的玉雕。
高傲冷漠不可侵犯。
只有她自己知道。
藏在宽大袖袍里的那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传来才勉强让她没有软倒下去。
斩断了。
终于彻底斩断了。
那个困了她两世的牢笼那个名为“亲情”的枷锁被她亲手砸得粉碎。
可为何不见半点快意只见无边空洞。
就在她神思恍惚的瞬间一件沉重的大氅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密不透风地包裹。
那大氅带着清冽的龙涎香还有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体温。
黛玉一僵抬头。
水溶不知何时已坐在她对面。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将她身上几乎要滑落的披风裹得更紧。
那温暖隔绝了车外所有的喧嚣与窥探。
也隔绝了那让她遍体生寒的深秋的凉风。
车帘落下世界瞬间安静。
卸下了所有伪装黛玉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靠在柔软的车壁上。
脸色苍白如纸。
她闭上眼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脆弱的阴影。
一滴泪珠在眼角凝结颤巍巍的却倔强地始终不肯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
这份死寂被一道低沉的嗓音打破。
“疼吗?” 水溶没有问她“你还好吗”没有说那些无关痛痒的安慰。
他伸出手温热的指腹径直碰了碰她额头上那片因磕头而红肿破皮的伤口。
动作轻柔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珍视。
黛玉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她缓缓睁眼眸中一片空茫。
片刻后她扯了扯嘴角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浮现。
“不疼。
” “这点皮外伤算什么。
” 她抬手抚上自己额头那片刺目的伤。
“从今往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人和事能让我疼了。
” 那声音平静淡漠却透着一股敲骨吸髓的疲惫。
水溶的心被这故作的平静狠狠扎了一下。
他知道斩断血脉无异于刮骨疗毒。
此刻的平静不过是剧痛过后暂时的麻木。
他没有再说话。
马车平稳行驶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咕噜”声。
黛玉靠着车壁闭着眼任由自己沉浸在这片刻的安宁里。
她以为马车会像往常一样将她送回那个清冷的潇湘馆。
然而。
马车驶过一个熟悉的街口并未转向而是继续笔直地向前。
黛玉疑惑地睁开了眼。
这不是回潇湘馆的路。
“我们去哪?” 水溶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声音平稳。
“带你去个地方。
” 马车又行驶了一炷香的功夫在一片恢弘巍峨的建筑群前缓缓停下。
朱漆大门铜环兽首门口两座巨大的石狮子威严地镇守着。
门楣之上龙飞凤舞地悬着一块巨大的牌匾。
北静王府。
黛玉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车帘掀开。
水溶率先下车然后转身朝她伸出了手。
黛玉犹豫了一瞬还是将手搭了上去。
他扶着她走下马车站在那气势恢宏的王府门前。
黛玉看着眼前这座代表着无上权势与荣耀的府邸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水溶松开手退后一步与她并肩而立。
他用一种无比郑重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别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太小也太冷。
” 黛玉闻言猛地转头看他。
只见水溶的目光从那块“北静王府”的牌匾缓缓落回到她的脸上。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和一种让她心惊的坚定。
“它装不下你。
”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从今往后。
” “这里才是你的家。
” 喜欢林妹妹她不装了一开口全府吓跪请大家收藏:()林妹妹她不装了一开口全府吓跪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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