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斥候背着代表最高紧急军情的三根赤羽伏在马背上如同从血水里捞出来一般疯狂地冲入铁狼关北门。
马匹刚到门口便力竭倒地口吐白沫斥候滚落在地用尽最后力气嘶吼: “胡人…数万大军…已过野狼原…距关…不足五日路程!旗号…左贤王伊稚斜! 目标…是我铁狼关!” 喊完便昏死过去。
消息如同瘟疫般瞬间传遍全关空气骤然凝固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紧张氛围。
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了! 点将台上张三金一身戎装按剑而立面色冷峻如铁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肃然无声的军队。
经过长时间的秘密扩军和高强度的疯狂训练如今的铁狼关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只有数千人的军队如今人数已经远远超过了万人! 这些新增的士兵虽然大多都是新兵缺乏实战经验但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都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充满了对保家卫国的热情和决心。
他们就像初生的牛犊一样毫不畏惧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展现出了一股令人惊叹的锐气。
“弟兄们!”张三金的声音如同滚雷在关墙间回荡“胡人来了!数万铁骑!他们说要踏平我铁狼关要用我们的头骨当酒碗!” 台下响起一阵压抑的怒吼。
“你们怕吗?!”张三金猛然喝问。
“不怕!!”山呼海啸般的回应震天动地尤其是那些新兵喊得格外响亮。
“好!”张三金重重一拍城垛“我知道你们不怕! 因为你们身后是你们的父母妻儿!是你们刚刚开垦的土地! 是我们用血换回来的同胞! 我们无路可退!” 他拔出长剑直指北方:“这一次不再是偷偷摸摸的救援而是堂堂正正的守土之战! 胡人以为我们还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意揉捏的铁狼关? 今天就让他们用血来记住犯我疆土者必诛!” “血战到底!誓守铁狼关!”王麻子第一个振臂高呼。
“血战到底!誓守铁狼关!!”万千将士的怒吼汇聚成一股钢铁洪流直冲云霄连天上的流云仿佛都被震散。
命令如同流水般下达整个铁狼关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战争巨兽轰然运转: “匠作营”在赵老根的吼叫声中将最后一批狼牙拍、夜叉檑运上城墙。
民夫和士兵混合编组将滚木礌石堆积如小山锅灶支起金汁(沸油和粪便混合物)开始烧煮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一个新兵看着烧滚的“金汁”脸色发白。
旁边老兵拍拍他:“小子别嫌臭!这玩意儿浇下去比刀枪都好使!胡人沾上一点烂肉剔骨!” 孙百户拿着令旗精准调度: “弩手营!上东、西箭楼!每人配箭五十支省着点用听号令齐射!” “长枪营!守甬道和城门后!死也要把口子给我堵住!” “刀盾兵!上城墙!保护弩手准备接战!” “‘尖刀队’(狗剩麾下)休整待命!作为预备队随时听候调遣专堵突破口!” “‘垦荒团’(新兵)!协助运输物资照顾伤员城墙塌了就给老子往上填!” 伤势好转大半的李铁鹰负责指挥骑兵营:“我们的马比不上胡人多不能硬拼。
依计行事听我号令出关袭扰侧翼一击即走绝不可恋战!” 同时关外早已布设了大量的陷马坑、铁蒺藜就等着胡人踩上来。
赵老根亲自检查最后一批“震天雷”的引信对负责投掷的壮汉们叮嘱:“省着点用!看准了人多的地方扔! 点着了赶紧扔出去别把自己炸了!” 柳夫人和杏花组织起妇女赶制绷带烧煮开水准备接收伤员。
世信、大石、小石也被分配了任务:世信带一队新兵熟悉城防大石负责看守最重要的北门闸口小石则统领所有少年组成通讯队负责在混乱的战场上传递命令。
是夜张三金再次登临城头望着北方漆黑的地平线。
王麻子和狗剩跟在身后。
“将军都安排妥当了。
”王麻子低声道“只要胡人敢来定叫他们头破血流!” 张三金点点头却叹了口气:“兵力还是悬殊…尤其是老兵太少了。
新兵见血不知道会怎么样…” 狗剩冷声道:“见过血活下来的就是老兵了。
这是必经之路。
” 张三金沉默片刻忽然道:“麻子狗剩还记得我们当年第一次守城吗?” 王麻子咧嘴一笑:“咋不记得差点尿裤子!后来杀红了眼也就不知道怕了!” “是啊…”张三金目光悠远“这次轮到我们的后辈了。
告诉弟兄们我张三金就在这北门上与铁狼关共存亡!我若后退一步任何人皆可斩我!” 张三金心想:此战关乎存亡。
胜则铁狼关至少赢得数年安宁;败则万事皆休…我必须让他们知道我已无路可退唯有死战! 王麻子和狗剩浑身一震齐声道:“誓死追随将军!” 战前的最后几天铁狼关反而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
将士们默默地擦拭兵器检查弓弦给家人写下可能永远无法寄出的家书。
炊烟依旧却少了往日的喧嚣多了几分悲壮。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北方。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铁锈、皮革和紧张汗水混合的味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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