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普攥着布袋快步穿过胡同布袋里装着一部分富强粉和药片。
他没敢拿太多不然不好带。
他佝偻着腰每一步都走得极快却又时不时四下张望生怕被人盯上。
拐进自家那条窄巷时他脚步一顿—— 家门口站着两个戴红袖标的街道积极分子正挨家挨户查户口。
孙普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将布袋往怀里藏了藏。
“哟老孙回来啦?” 其中一人瞥了他一眼: “听说你们轧钢厂厂里最近抓生产您这‘技术权威’可别累着。
” 孙普一如往常咧着嘴干笑两声没接话低头快步进了院门。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板门屋内昏暗潮湿。
孙普的妻子正坐在炕边给卧病在床的老娘喂水。
五岁的孙子狗剩蹲在煤炉旁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棒子面粥。
“回来了?” 妻子抬头声音沙哑:“娘今天咳得厉害怕是又……” 话没说完老孙已经将布袋从腰上取下来轻轻放在炕沿上。
老孙妻子疑惑地解开待看清里面的东西手猛地一抖。
“老孙这……这是哪来的?” 她声音发颤手指紧紧攥着布袋口生怕东西长腿跑了似的。
但是眼中露出的担忧和害怕使她不像她表现的这么在意。
“厂里发的。
” 老孙低声道没敢提王建军半个字:“技术科……奖励。
” 但是又怕妻子说漏嘴他还是多说了几句让她小心点。
老孙妻子将信将疑可眼下也顾不得许多。
她抖着手舀出半碗面粉兑水搅成糊糊又掰了半片药融进去。
“狗剩去把门闩上。
”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盯着面糊突然抓住儿子的手: “儿啊咱可不能犯错误……” 老孙俯身在她耳边道:“娘放心是正经来路。
” “好啊你一定不要做傻事。
” 老孙妻子一边搅面糊一边抹眼泪声音压得极低: “这精细白面……多长时间没见着了。
你老实说是不是……” 老孙摇摇头指了指墙上的主席像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妻子顿时会意——这是暗示“问心无愧”。
“这就好!” 小孩不懂大人间的暗涌眼珠子都快掉进锅里: “奶奶今天能吃稠的吗?” 妻子盛了一碗稠糊糊给婆婆又给狗剩舀了半碗自己却只倒了点面汤。
“慢点吃别噎着。
”她摸着孙子的头眼泪砸在灶台上。
这半干的糊糊让老孙一家重新燃起了希望。
—— 年初三。
天还黑黢黢何父就踩着露水出了村。
他背上那个蓝布包袱里装着给孙子孙女准备的礼物—— 两双虎头鞋鞋底纳了厚厚的千层底; 这是他大儿媳给做的。
值得一说的是他今年又添了一个大孙子何文现在已经有仨小子了。
何武家一次抱俩还是个好。
还有个小闺女儿。
因为小靖雯她们三个小家伙的可可爱爱所以老何家也挺稀罕闺女儿。
另外还有一小包晒干的红枣是自家院里那棵老枣树结的; 还有半斤芝麻糖用油纸包了又包生怕路上受潮。
最后就是自家种的一点花生。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从邻省农村到四九城这一路可不容易。
首先要步行几十里到县城脚上的解放鞋早就磨破了底。
这次何父就没有那么好运气遇到村里要去县城里的顺风车。
等到了县城里吃点干粮歇一歇。
何父又挤煤车到地区市蜷在运煤的货车厢角落满脸黑灰。
坐火车时也是人挤人到丰台站跳车时包袱挂破了角可把他急得。
等到了永定门又被拦下查证明何父掏出的介绍信皱巴巴的: “兹有我公社社员何大山同志赴京探亲请予放行。
” 红卫兵小将盯着他看了半天:“‘农业学大寨’的第三条规定是什么?” 何父搓着皲裂的手一板一眼地背:“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 当何父灰头土脸地站在王家院门口时正在玩雪的小靖雯差点没认出来: “呀!是何爷爷!” 王母闻声出来看见亲家公的模样手里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 “老天爷!你这是……” 何父咧着嘴笑露出被旱烟熏黄的牙: “亲家母不碍事!看我把小斌小芮的虎头鞋带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包袱那包芝麻糖居然完好无损: “路上怕化了一直揣在心口捂着。
” 因为他记不住王爱佳她们的新地址所以就先来到了猫儿胡同的老王家。
现在王建军他们刚好吃完晚饭。
“何叔来快进屋。
” 王建军接过包袱时摸到何父冰凉的手上全是冻疮。
王建军扶着何父进屋时老人的腿还在打颤裤腿都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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