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养鸡场的终局重案六组之暗影之下

废弃养鸡场的铁栅栏在风里发出咿呀的哀鸣锈迹斑驳的铁丝缠成狰狞的网将这片被遗忘的角落与外界隔绝开来。

空气里浮动的腥臭像一张无形的网每一缕都缠绕着鸡粪的腐臭、霉变饲料的酸馊还有锈蚀金属在潮湿里发酵出的涩味深吸一口便能呛得人胸腔发紧。

阳光艰难地穿透屋顶的破洞在积着厚厚灰尘的水泥地上切割出几道歪斜的光柱无数尘埃在光里翻滚、碰撞像一群被困在时光里的幽灵不知疲倦地舞动了许多年。

蛛网在坍塌的鸡笼骨架间织成密不透风的帘幕有些网眼上还挂着干枯的羽毛风过时轻轻颤动恍若垂死的呼吸。

墙角堆着发霉的麻袋袋口露出些微谷壳早已被老鼠啃噬出星星点点的破洞。

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猫从横梁上窜过惊起一片尘土绿幽幽的眼睛在阴影里瞥了眼闯入者随即消失在更深的黑暗里。

罗洋被摁在地上时左手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那个黑色布袋被他死死攥在掌心袋口露出的一角白色粉末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粗糙的水泥地带着陈年的寒意蹭过他额角时像被砂纸磨过细密的血珠争先恐后地渗出来顺着眉骨滑到眼角与那里常年积聚的阴鸷混在一起让整张脸显得愈发狰狞。

他没有挣扎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的声响像一架年久失修的风箱在费力地拉动每一次开合都带着令人牙酸的沙哑——那是喉癌手术后声带被切除大半留下的印记。

杨震蹲下身时膝盖在满是碎石的地上磕出轻响。

他的目光像淬了火的钢针精准地落在罗洋左手虎口那道狰狞的刀疤上。

阳光恰好穿过屋顶的破洞斜射下来在疤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让那片早已失去血色的皮肤泛出难看的粉白色像一条蜷缩在皮肉里的蚯蚓。

“老刀”杨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尘埃的力量“或者我该叫你罗洋?” 罗洋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球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翳像蒙尘的玻璃。

视线慢吞吞地扫过围在四周的警察掠过他们胸前闪烁的警徽最后才定格在杨震脸上。

他扯了扯嘴角松弛的皮肤堆起几道沟壑似乎想笑喉咙里却只挤出一阵更难听的嘶声像破旧的铁皮被指甲划过:“栽了……栽得不算冤。

” 季洁站在杨震身后半步的位置风掀起她警服的衣角露出里面熨烫平整的白衬衫。

她的声音冷冽如寒冬的冰棱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寒意:“郭铭是你杀的?”证物袋被她举在手里透明的塑料袋里那把十字螺丝刀的金属表面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刀头的磨损痕迹像一圈圈年轮与郭铭、赵靖宇还有仓库管理员三家现场发现的刻痕比对完全吻合连最细微的缺口都分毫不差——那是凶手留下的铁证。

罗洋的视线迟缓地掠过那把螺丝刀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滚动了一下像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

“他不该贪心的……”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那批货他拿了钱还想讹我留着是祸害。

” “那批氰化钾你卖给谁了?”杨震追问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

这是他极度专注时的习惯仿佛每一次敲击都能敲开真相的裂缝。

罗洋的头歪了歪嘴角似乎向上挑了挑声音里浮出一种破罐破摔的嘲讽:“谁给的价高就给谁。

”他顿了顿嗬嗬的笑声在空旷的养鸡场里回荡惊得横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你们以为抓了我就完了?想买这东西的人多着呢。

就像苍蝇闻着血腥味……赶不尽的。

” “赵靖宇也是你杀的。

”季洁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疑问只有不容置疑的肯定。

她从证物袋里抽出一张照片凑到罗洋眼前——那是赵靖宇手机里恢复的短信屏幕上那个用潦草线条画出的三角形像一个沉默的法官正宣读着无声的判决。

“他只是个买家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提到赵靖宇的名字罗洋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狠厉像沉睡的野兽被惊醒。

“他敢跟警察通风报信就得有死的觉悟。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喉咙里的嘶声变得更加刺耳“我留着那标记就是要告诉他们……所有背叛我的人下场都一样。

”话音刚落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蜷缩成一团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仿佛有刀片在喉咙里搅动。

“那三角形到底是什么意思?”杨震向前倾了倾身目光紧紧锁住罗洋的眼睛“王二麻子说你叫它护身符到底护的什么?” 罗洋的咳嗽声渐渐平息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沉在水底的泥沙被搅动起来。

那里面有怀念有痛苦还有一丝近乎扭曲的憎恨。

“那是我以前在矿上的记号……”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塌方那年我们三十多个人被困在井下没水没粮就靠刻这个互相认人互相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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