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的钟声早已响过最后一抹残阳如同熔化的赤金泼洒在琉璃瓦的重檐庑殿顶上将整座皇宫镀上一层沉甸甸、却又带着几分凄艳的金红色。
这夕阳下的富贵此刻在凤藻宫的贤德妃贾元春眼中却只觉刺目而冰冷。
凤藻宫内静得可怕唯有更漏滴答作响声声敲在人心上。
案几上精致的宫灯早已点燃却驱不散殿中弥漫的寒意。
元春端坐在主位的凤榻上一身华贵的妃色宫装衬得她面容艳丽但那双曾顾盼生辉的凤眸里此刻却淬满了寒冰与压抑的怒火。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袖口繁复的金线刺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酉时已过御前侍奉的太监身影依旧杳然。
“啪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划破死寂! 元春猛地起身将手边小几上那只价值不菲的官窑青玉茶盏狠狠掼在地上!上好的瓷片瞬间四溅飞散滚烫的茶水和几片碧绿的茶叶狼狈地泼洒在光洁如镜的砖地上。
“娘娘息怒。
”殿中侍立两侧的宫女们全都吓得魂飞魄散膝盖一软“噗通噗通”跪了一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一时间殿内只剩下瓷片滚动和更漏滴答的声响。
“息怒?本宫如何息怒?!”元春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带着尖锐的冷意目光如刀般扫过地上瑟缩的众人“兰心!” “奴……奴才在!”被点到名字的兰心浑身一激灵慌忙抬起头脸色煞白。
“去!”元春抬手指尖直指殿外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给本宫打听清楚皇上今晚……是不是又被那个下作的小贱蹄子给勾了魂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鄙夷。
“是!奴才这就去!”兰心如蒙大赦立刻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裙裾沾了茶水污渍也顾不上了生怕慢了一步那滔天的怒火便会将自己焚成灰烬。
殿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另一个大宫女兰卉伏在地上内心挣扎煎熬。
她并非对贤德妃有多少死心塌地的忠心只是在这深宫之中主子与奴才的命运早已死死捆绑。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贤德妃当真失势凤藻宫上下包括她兰卉都绝无好下场。
犹豫再三她还是鼓起仅存的勇气低声劝道:“娘娘息怒请……请保重贵体。
隔墙有耳方才的话……若传出去恐……恐对娘娘清誉不利。
” “哼!”元春冷哼一声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终究是顾忌着宫规森严强压了些许音量但话语中的怨毒丝毫未减“本宫哪句说错了?一个奉茶递水的贱婢!卑贱如泥的出身也配与本宫争辉?若非锦妃那个贱人在背后给她撑腰就凭她?本宫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提到“锦妃”二字时元春眼中恨意更浓。
那洛美人玉珠本是锦妃宫中的奉茶宫女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爬上了龙床一朝得幸竟从卑微宫女摇身成了洛选侍上月更是晋了美人位份风头无两。
自她承宠以来皇帝踏足凤藻宫的次数便锐减。
上月皇帝进后宫十二次留宿她贤德妃处的竟只有可怜巴巴的两次!这叫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怨?曾经独占鳌头的恩宠如今竟连平分秋色都做不到甚至被一个宫女出身的贱婢压了一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兰卉见元春声音小了知道她听进去了一点连忙抓住机会继续宽慰声音放得更柔更缓:“娘娘说得是。
那洛美人不过是一时的新鲜玩意儿皇上图个新鲜罢了。
论出身、论气度、论长久以来的恩宠这后宫里谁能及得上娘娘您呢?您还有荣国府做倚仗呢!这才是真正的根深蒂固。
那洛美人不过是无根的浮萍连个像样的母族都没有她再如何也越不过您这座高山去。
” 这番话尤其是提到显赫的母族贾府果然稍稍抚平了元春的戾气。
她紧绷的下颌线缓和了些但心中的不忿仍未平息她恨恨地坐下语气依旧刻薄:“本宫自然知道她越不过去!本宫只是……不耻锦妃!分宠?呵她倒是会挑人竟选了这么个下贱胚子来膈应本宫!她以为凭这种货色就能分了本宫的宠?简直痴心妄想!”她将所有的怨气都迁怒到了锦妃身上认为是锦妃故意扶持洛美人与她作对。
就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殿外传来了急促而细碎的脚步声。
兰心回来了她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神情有些庆幸。
“如何?皇上可是宿在含芳阁了?”元春立刻追问眼神锐利如鹰。
“回……回娘娘”兰心喘匀了气赶紧回禀“不是洛美人。
奴才仔细打听了御前的公公说……说皇上是去了云岫宫宁妃娘娘那儿。
” “宁妃?”元春的眉头瞬间蹙起宁妃? “皇上怎么会突然去云岫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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