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地裹住元和县林府。
碎金阁内烛火摇曳徐姨娘垂眸专注于手中绣品银针穿梭间一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莲在锦缎上缓缓绽放。
小丫鬟绣屏轻手轻脚走进来瞧见徐姨娘依旧在刺绣不禁蹙起眉头又拿了一盏灯放到炕桌上语带担忧地劝道:“姨娘时辰不早了这深夜的烛火最是伤眼您不如早些歇着明日再做也不迟。
” 徐姨娘闻言抬起头来眼角眉梢尽是温柔笑意轻轻摇了摇头:“再等等。
”那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笃定与期待。
绣屏知晓自家姨娘的脾性也不再多劝只静静候在一旁。
不到一刻钟一阵轻微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徐姨娘仿若听到什么美妙的仙乐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彩急忙放下手中绣品起身往外迎去。
绣屏快步上前打开房门对着门外之人福了福身恭声道:“请三少爷安。
” 只见门外站着的林清身姿挺拔眉眼温润如玉脸上挂着亲和的笑意他笑着朝绣屏点点头。
绣屏见状心领神会识趣地退下轻轻关上了门将这一方天地留给这对母子。
徐姨娘几乎是小跑着上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着林清的手臂红着眼眶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儿子嘴里喃喃道:“还好还好只瘦了一点点补补就好了。
”那眼中的心疼与关切浓得化不开。
林清任由母亲打量待徐姨娘稍稍平复情绪才扶着她缓缓坐下温声问道:“姨娘这几日还好吗?” 徐姨娘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轻声道:“一切如旧只是有些挂念你。
”那话语里满是深深的牵挂。
林清听了心中满是愧疚忙说道:“让姨娘挂念是清儿的错。
” 徐姨娘轻轻瞪了儿子一眼嗔怪道:“胡说什么哪有做母亲的不担心儿子。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明显压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这逾越规矩的话语。
在这封建礼教森严的世道即便林清是她十月怀胎所生可她身为姨娘的身份注定了这亲生母子不能光明正大地以母子相称这是她心中难以言说的痛。
林清知晓母亲的顾虑也不多说只是接着道:“姨娘清儿考中了府试的案首虽说有几分侥幸……” “太太已经差人来过了。
”徐姨娘打断道。
林清当然知道母亲肯定早已派人告知姨娘但他还是想亲口说出来这意义自是不同的于是解释道:“刚刚父亲留我说话耽搁到现在才来。
” 这是她们母子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平日里非大节日徐姨娘不能与张老夫人一同用餐;而身为庶子的林清总频繁地见自己姨娘也不合规矩所以他们约定林清平日都是十日来请安一次。
但若是出了远门无论多晚回来当天晚上一定会过来让徐姨娘亲眼看看确认自己平安无恙。
“夜深了姨娘早些休息清儿改日再来看姨娘。
”林清起身轻声说道。
徐姨娘点点头眼中满是不舍却还是强笑着应下。
待林清离去后她独自一人坐在烛火前怔怔发呆。
摇曳的烛光映照在她脸上将她的思绪拉回了二十几年前。
那时她被卖到崔家如今一晃眼她随夫人嫁入林家已经十八年了。
思绪飘远徐姨娘想起曾经自己也过着无忧无虑的好日子。
那时她爹凭借家中十几亩良田娶到了心灵手巧的娘。
她娘的苏绣堪称一绝绣出的花鸟鱼虫仿佛下一秒就能从绣品上飞出来、游起来。
家中还有两个长工、两个婆子伺候爹娘对她更是疼爱有加那时候的日子就像浸在蜜里一般甜。
可一切是从何时开始变得面目全非的呢?是从她娘开始没日没夜地做绣品那时候起。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是她爹突然说想考取功名给家里改换门庭。
自那以后她就很少能见到父亲了而父亲每次回来不是嘘寒问暖只是一味地索要银子且要的数目越来越大。
直到有一天她从外边回来看到的却是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的母亲。
那时的她只觉得天塌了。
可更让她心寒的是父亲没几个月就又娶了一个女人进门。
而后娘容不下她没多久她就被卖了。
那时年纪尚小的她满心迷茫根本不明白这一切为何会发生只觉得命运对她太过残忍。
直到小姐出嫁前已是崔夫人身边大丫鬟的她终于找到机会回了原来的村子打听。
那时的她穿戴体面学着崔家管事婆子的样子倒也有了几分威严。
她只说徐贵想来做账房先生家中夫人派她来打听打听没想到竟真的唬住了几个人。
也就是在那时她才知晓了残酷的真相——父亲早就和镇上的刘寡妇勾搭上了所谓的读书考取功名不过是为了从母亲身上榨取银子的借口。
得知真相的她心中满是恨意可那时的她空有恨意却没有能力为母亲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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